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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蓄 谋
回到家中,岑明两口子大吵了一场。
岑明满以为吵了架后,老婆会有所收敛,可没想到,到了晚上,老婆却偷偷地溜了。
“唉——”,岑明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他心里明镜般地雪亮,自己外出学习两个月,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妻子,已经移情别恋,心已经不在他的身上、已经没有这个家了。哎——,都怪自己酒醉糊涂,凭白无故的,换什么妻啊!把一个好端端的家给毁了!真是没事找事干,自寻烦恼,咎由自取啊!
尽管他在心中痛恨自己当初的一时糊涂,但他的心里却还存在着一线希望。
夜越来越深,时间越来越晚,岑明心中那点微弱、渺茫的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消失殆尽。他绝望地站起来,去关虚掩的门。
蓦地,一个念头如电光火石地在他的脑中一闪,“狗日的,太欺负人了!凭啥要忍这口气?不能让这个龟儿子占老子的便宜!”
接连几天,岑明若无其事地上着班。他的心犹如湖水,表面风平浪静,湖底却是暗流汹涌。
对岑明来说,那羞愧、屈辱的一幕,至今仍历历在目,每当回想起来,心里就一阵阵地发疼。
……
“门都被你整烂了,你敲锤子敲。半夜三更的,你还让不让老子睡瞌睡?”王珂满脸怒气,已没有了白天的好脸色。
借着灯光的照射,岑明四处张望着,“我找我老婆”。
王珂脸上浮起诡异的笑,“她不是被你弄走了吗?”
“她又跑了!”
王珂冷哼一声,“她跑跟我球相干,你来找我要。我的老婆跑了,是不是也要找你要啊?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婆娘都管不倒,还好屄意思说。我这,没球得你的婆娘。”
岑明被噎得半晌才回过神来,“那,那你让我进去看看。”
王珂用高大肥硕的身躯挡住岑明,“你以为这是旅店和你的家,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啊?没得那么安逸!典再给你说一遍,你的婆娘不在这。”
“你做贼心虚。不在为啥子不敢让我看?”
“凭啥子要让你看,大家都普过法,你有搜查证吗?有,我就让你看。”
“不让我看也可以,那喊你的老婆去陪我。”
“陪你?!你他妈的说得轻巧,吃根灯草。你婆娘的毛,我都没有看到一根,咋个喊我的婆娘去陪你呢?你是做梦接(娶)婆娘——尽想好事情!不要说你的婆娘不在这,就是在这,也是她自觉自愿送货上门的。我的婆娘要是也这样,我也球法没得,自认倒霉算球。”王珂的言语越来越粗俗。
“你狗日的是屙尿醒(摁)鼻子——两头都捏倒。你不要欺人太甚,把老子兜(惹)毛了,老子不认你的黄!”岑明脖子上青筋毕现。
王珂瞥了岑明一眼,“你要和我打架,我是老母子(老太婆)屙尿——不嘘(虚),随时奉陪”。
岑明恶狠狠地瞪着王珂,咬牙切齿地说道:“好。那就骑着毛驴看小说——走着瞧。你狗日的会后悔的!”
王珂一脸不屑,“老子又不是被吓长大的,你豁(哄)老子”。
……
此刻的岑明,终于明白了“协议换妻”、“外出学习”,都是王珂为夺走自己的妻子而处心积虑设下的陷阱和圈套。他好想找人排泄、倾诉自己满腹的苦水、愤恚,可在这山旮旯里,根本就找不到倾诉的对象。况且,“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又怎么说得出口呢!他只能将夺妻之恨的奇耻大辱,深埋在心底。他在心里酝酿着一个秘密计划,并悄悄地开始付诸实施。
趁着上班和“爆破员”身份,岑明从矿上材料仓库里,陆续领走了一个爆破器和不少的爆炸物品。
他把培训学到的知识,用到了复仇计划上;他完成了引爆器对炸药、雷管的控制连接,并进行了多次试爆。野外、荒地、自家院坝里,都留下了累累炸痕。
想到自己的计划会使两个家庭灰飞烟灭,会让自己的妻儿永远生活在自己的阴影里,岑明又有些犹豫不定,可那时时袭来的羞辱的一幕,却将他那点残存的良知、动摇的心,蚕食得一干二净。
“你不仁,我就不义;你夺我的妻,我就要你的命!”这时的岑明,已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