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回忆]童年逸事之——星期天拣“二炭”

    题记：谨以此献给我童年时的伙伴们。

                                   星 期 天 拣 “ 二 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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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童年时代的大部分时光，是在小县城度过的，而我的少年时代则完全是在乡下度过的。准确地说，我是乡下的孩子，我的故乡在农村。
　　我的父母都不是本地人。他们于五十年代初参加工作，为了支援“××建设”，告别了成都的周边县，和一大批热血青年一道，来到了西南山区的一个偏僻小县城工作。
　　我出生不久，便赶上了“粮食关”（三年困难时期）。幼年的我，食不果腹，营养不良，面黄肌瘦，体弱多病，身体长得象豆芽似的。那时的父辈们成天忙于工作，几乎没有星期天，根本没时间和精力顾及我，每逢下乡，就把我托付给单位附近的一个年迈的婆婆照管，我象一匹脱缰的小野马和街上的孩子们一道满世界地疯，用大人们的话来说：“天上都是脚板印”。
　　随着父辈们的孩子陆续地出生和渐渐地长大，我自然而然地成了名副其实的“娃娃头”，同住一个院子的雅兰、丽佳、晓书、刚娃、重心（三毛）等小伙伴也就成了我麾下一个个小兵。
　　童年不识愁滋味。尽管当时的生活条件很不近人意，父母们为了工作和生活常常眉头紧锁，长吁短叹，但我和小伙伴们却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一天，我和伙伴们在放学玩耍时，不知是谁说起了离县城一、二公里的公社铁器厂有“二炭”的事，大家便七嘴八舌地嚷着去拣“二炭”。所谓“二炭”，也就是没有燃尽的炭，俗称“炭花”。想到冬天即将来临，能拣点“二炭”烤火取暖，也算是为家里做件好事，我们当即说定：星期天去拣“二炭”。
　　周日早上，我和伙伴们背着装有火钳、夹子的小背篼，来到了铁器厂倒炭灰的地方。“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其它单位的孩童们，早已等候在此。听他们说，他们已经来这几次了。深秋的季节，寒风阵阵，不时袭来股股寒意。倒炭渣的时间还没到，我和伙伴们漫无边际地吹牛、嬉戏着。
　　“来了！来了！”不知谁叫了一声，我们欢呼着停止了游戏。
　　“让开，快点让开，烫倒你们不负责。”倒炭渣的工人，边喊边推着斗斗车过来。“轰”地一声，把刚出炉的炭渣倒在旧的炭灰堆上。顿时，尘烟四起，烟雾弥漫开来。
　　尘烟尚未散尽，拣“二炭”的孩童们便一涌而上，顾不得有的炭花还有“火微子”（火星），先用工具后用手，忙乱地拣拾起来。不一会儿，我们的两个鼻孔便变得黑黑的，眉毛、头发上都沾满了炭灰。
　　拣着拣着，晓书向我告状，说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大的“二炭”，就被刚娃一把抢了过去。两人互不相让地吵起来，好一会才被劝住。
　　其它单位的孩童们有经验，拣得快，抢得凶，拣了一会儿，我们见势不妙，不得不另辟蹊径。我们把背篼口对准炭堆斜放，使劲地把炭渣往里刨，刨得差不多时，再把背篼提到一旁倒出炭渣，慢慢地进行筛选。我们几个刨的“二炭”数量多少不等，多的有一小半背，少的刚盖住背篼底。
　　回家的途中，重心（雅兰的弟弟）突然对着刚娃吼了起来，“快点！你的背篼在冒烟烟”。
　　“安逸！背屌时，哪个喊你抢老子的‘二炭’！”年龄比刚娃大些，胆小、爱说粗话、嘴巴不饶人，常受刚娃欺负的晓书幸灾乐祸地说。
　　此时，顾不上争吵的刚娃，飞快地跑到有水的小沟边，倒出“二炭”，手忙脚乱地弄熄了火苗。然后，摘了张南瓜叶，盖在被烧了个铜钱大的洞的背篼底里。
　　我回家不久，伙伴们的家长便络绎不绝地来我家告状。他们走后，我的屁股被父亲用青竹篾片抽出了一条条血痕。当然，小伙伴们的情况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二零零七年生日前夕 稿 改

附：歌曲《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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