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纪实回忆]童年逸事拾遗•网蝉捉蜻蜓
已有 922 次阅读2008-6-1 20:15
|个人分类:纪实回忆
题记：谨以此献给我儿童时的伙伴们。
网 蝉 捉 蜻 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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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太阳火辣辣的，对于生性爱动、好奇，耍得磨皮擦痒的我们，总想寻找新的乐趣。
听着远处高低起伏的蝉声，刚娃对我和重心说：“有耍的了。走，我们去网懒蛇子”。
蝉，昆虫，种类繁多，利用腹部发声。蝉，也叫知了，我们这喊“懒蛇了”、“懒懒洋”。每到春夏相交的时候，就会有种类不同，大小各异的蝉，在树干、枝头、叶子浓荫处，此起彼伏，比赛似地反复吟唱。
说干就干，我们很快找来篾条，将其迂（弯）成灯泡状（∩）的弧形，插入竹竿中，做成简易的捕蝉工具。我们提着、扛着工具，在屋檐、壁角、茅厮（厕所）等处，寻找丝网子⑴，然后滚动着手中的竹竿，把一个个丝网子，一层层地裹在弧形的篾条上。
那时的县医院，是小城树木最多的单位。桉树、梧桐、麻柳树等，应有尽有。种类繁多的树木，为蝉们提供了良好的生存、繁衍条件，使它们乐意在此栖息、聚集。这儿有背部黑黄，腹部扁平，音质浑厚，节奏感强的男中音“莽（ｍang念平声）子”⑵蝉；这儿有大腹便便，拴着白色腰带，声音嘹亮，叫声短促的女高音“白带裤”蝉；这儿还有小巧玲珑，声如婴儿，悠长尖细的“差滴滴饿死死”③的袖珍蝉。
“喂，快点来，这有好几个懒蛇子！”走在前面的重心，激动地嚷了起来。
一棵修长笔直的桉树树干、枝丫上，伏着几个“莽子”蝉，它们正悠然自得地鸣唱着。
“不要慌，我们一人网一个”，我提议。
“嗯”，刚娃同意，重心点了点头。
三支竹竿同时伸出，各自罩住目标，同时按下，其它的蝉见势不妙，“呼”地一下飞走了。
被网住的蝉，发出急促慌乱的叫声，竭力地挣扎着。我的丝网子被弄破了个洞，蝉成功地逃生了；重心刚把竹竿移开，蝉也胜利地逃亡了；刚娃的网，则牢牢地粘住了一个。
刚娃从网上取下蝉，满脸得意地对我们笑着，我和重心懊丧极了。刚娃对我们说：“你使的劲太大，自己把丝网子弄断了。重心的丝网子，是淋过雨的，粘不紧”。
刚娃用姆指按了按“莽子”的腹部，接着便骂了起来，“妈的，我的运气也不好，网了个母的”。
我和重心迷惑不解，“咋个的？啥子母的哦？”
“我爸说，懒蛇子是害虫，小懒蛇子吃树根，大懒蛇子吃树汁。只有公的懒蛇子才发声，我网到的这个不叫唤，肯定是母的。”
“哦！”我和重心半信半疑，“真的啊？等哈哈④回家问一下大人就晓得了”。
垂头丧气的我和重心，不得不重新去网丝网子，一切又从头开始。
对童年的我们来说，再好的游戏都有玩够和厌烦的时候，网蝉的新鲜劲一过，我们开始去捉蜻蜓了。
蜻蜓，我们这叫“地地猫”、“丁丁猫”。蜻蜓，昆虫，身体细长，胸部的背面有两对膜状的翅，生活在水边，捕食蚊子等小飞虫，能高飞。小时候的“丁丁猫”很多，有普通平常的黄蜻蜓；有遍体通红发亮的红蜻蜓；还有头大身长、绿黑色花纹的“莽子”蜻蜓。
我们将两根竹片，架成“十”字，用线、麻绳扎牢；用细软的篾条，圈成一个圆；再把圈成的圆绑在十字架上；最后将十字圆圈固定到竹竿上，就制作成了捉蜻蜓的工具。
酷热的午后，夕阳西下的傍晚，是捉蜻蜓的好时光。成群结队的蜻蜓，在马路的上空徘徊飞舞。我们站在路中，象严阵以待的将军，端着网，瞄准迎面飞来的蜻蜓，重复不断地朝上挥动着网。不一会儿，我们的网中便粘住了一个个猎物。
没捉蜻蜓的时候，我们喜欢去看蜻蜓点水。山雨欲来的早上和黄昏，在池塘、河边的水面上，一队队低飞的蜻蜓，你来我往，弯曲着尾巴，不时地点击水面，然后迅捷地升高、盘旋。后来，我们才明白，雌蜻蜓用尾点水是产卵于水中，繁殖下一代。
一次，我们把网到的莽子蜻蜓、红蜻蜓带回家中，放入蚊帐内，让它们为我们服务——捕食蚊子。几天后，我打开蚊帐，发现蜻蜓萎靡不振。我和刚娃、重心互通了情况，他俩的蜻蜓也是如此。看着奄奄一息的蜻蜓，我们动了侧隐之心，决定放生，还它们的自由。
或许是沾了大自然的灵气，或许是意识到即将重获自由，蜻蜓们在露天坝里显得精神了些。我们托住放在掌心的蜻蜓，轻轻地往空中抛去，一次、二次、三次……，蜻蜓终于摇摆着身子，慢慢地飞了起来，渐渐地、渐渐地，越飞越远，越飞越高，彻底地消失在我们的视线内。
……
多年以后，此情此景，仍记忆犹新，历历在目。从蜻蜓的被捉到飞走，总会令我情不自禁地想起故事片《宁死不屈》中的一句经典台词：“不自由，毋宁死！”
二〇〇八年五月十四日 动笔
二〇〇八年五月十八日 稿定
注释：
（1） 丝网子：蛛网。
（2） “莽子”：傻、憨、笨、蠢、大。这儿指大个。
（3） “差滴滴饿死死”：一种小蝉发出的叫声。
（4） 等哈哈：等一会儿。
附：视频《梦回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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