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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5 3342 来自 广东省深圳市 2019-2-1 21:23 | 只看该作者


文丨西部君
年终岁尾,最热的话题当属过年了。据不完全统计,市面上已经出现了《东北女孩过年返乡指南》、《互联网人回乡求生指南》等各种“教做人”的攻略。
的确,回家过年是件庄严的事,而城乡间的落差,又让返乡青年面临着文化切换的问题。在国贸CBD办公的Tony,回乡就变成了狗蛋;单身贵族的独立和自由,反而变成了亲友眼中嫁不出去的象征。
我们之所以牺牲颜值(在多数时候,回家的你衣着极有可能土鳖化),承受着被亲友围观打量的代价,从繁华都市回到市井乡村,除了阖家团圆外,图的还是那点年味。
但你应该也发现了,年味已越来越淡,甚至徒具形式的外壳。春晚食之无味,春节拜年成了例行公事,压岁钱成了比红包大小。
而且越是大城市,越没有年味——北上广深大年三十的寂寥冷清,相信不少人深有感觉。
为什么会如此?今天,“西部城事”试着从城市化和区域经济的角度来解答。
01
年味没了,背后是农村没了
在谈论年味前,先得搞清楚,年味是怎么来的。
春节成为法定节假日的时间不算长,不过它的习俗,大部分都是从农耕时代甚至更早的时期演变过来的。
习俗换个说法,就是各类仪式。我们记忆中的年味,基本上都是由各种仪式填充起来的。


庙会,来源:网络
比如压岁钱,寓意压住邪祟、辟邪驱鬼;贴年红(春联),寓意红红火火。还有很多仪式都是和祭祀有关,像祭灶和开门炮仗,等等。
另外,逛庙会、赛龙舟、赏花灯,诸如此类的大型活动也是民俗的一种。
这些源于农耕文化的仪式,在广袤的乡土社会源远流长。它反映出农业生产时代,人们对大自然和诸神的一种敬畏之情,以及物质贫乏年代又度过一年的喜悦。
大工业时代,轰鸣的机器带来了城市化,人类改造自然的能力大大提升了。封建色彩的观念逐渐退场,许多传统的祭祀仪式,变得不再重要。
到2017年为止,全国城市化率不到50%的只有新疆、广西、云南、甘肃、贵州和西藏六个地区,上海、北京和天津甚至超过80%。


制图:西部城事
大体可以得出一个判断,在年味的比拼上,上海、北京和天津要远远敌不过前六个地区,拥有广大乡村腹地的后者,正是民俗、仪式保留比较完整的地区。
为什么?因为城市是一个全新的场景,狭窄的单位面积,聚集了大量的人口。单元楼里的邻居之间,遇上了可能都不会打招呼;80/90后记忆中那种同一个村小伙伴结伴玩耍放炮仗的场面很难出现。
城市化本身是反传统的,它的一切运转规则,服务于公共效益最大化的目标。
举个现实的例子,像开门炮仗这类有负外部性的仪式,在大城市已没有执行余地,因为规章明确禁止了。
2015年文化学者冯骥才,曾说出了一个残酷的真相:
2000年至2010年,我国自然村由363万个锐减至271万个,10年间减少了90多万个。
消亡的是村庄,也是能撑起年味的各类仪式的载体。返乡笔记文体的火爆,以及它所引发的争议背后,不是农村彻底变了,而是城市化改变了围观农村的视角。
02
春节,北上广深阶段性空城化
城市化对民俗和年味的改造,一种方式是乡村的消亡,另一种方式则是人口的流动。
春节的民俗和仪式,具有高度的地域特色,比如江南有点岁灯的传统,而广东人给红包叫派利是。人口流动,不可避免地带来文化融合,地域特色的习俗日渐消失,一如方言式微。
当然,也有一些地域特色传遍全国。比如劳动力大省四川的外出务工人员,将川菜带到了全国,因为川菜接受程度低,且跟日常生活挂钩。
但春节民俗截然不同。首先,仪式的举行需要比较高的门槛,人口密集的城市,陌生人的社群结构和狭小公共空间往往无法提供;再者,它的频次很低,一年才一次。
所以,越是城市化高的地区,越显得缺少年味——流动人口的汇聚,让一座城市缺少共识性的民俗和仪式。
而且,更重要的是,春运季节性返乡流动,让城市出现了短暂的空心化。
不久前的《流动人口社会融合蓝皮书》显示,流动人口数量最多的城市,正是上海、广州、深圳、北京四大一线城市,其中上海、广州常住流动人口在900万以上。


来源:网络
此外,广州、深圳、珠海的外来流动人口,占常住人口比例在60%以上。二线城市苏州、天津、杭州、成都等,流动人口在300万以上,要低于一线城市很多。
越是大城市,对人口的虹吸能力越强。等到春节来临时,他们又集体返乡,传统的劳动力大省如安徽、河南、四川,变成客流迁入量大于迁出量的地区。
一座城市突然减少几百万人口时,地铁变得空荡荡,临街的店铺悉数关门,不难想象它会是何等的冷清。没有人气,年味当然也无从谈起。
03
没了年味,但过年有了新玩法
没有年味的春节,还值得过吗?
其实如果让见证过春节民俗剧烈变迁的80/90后群体,回到更有年味的时代,他们未必真的愿意。
原因很简单,乡土社会的年味,很大程度上是被浪漫化了的,穿过岁月去回忆,当然会增加玫瑰色的甜蜜感。
说到底,过去物质匮乏,过年才会有很多仪式,以示庄重,年味就是这么来的。
比如很多地区应该都有“看菜”的说法。它是指春节客人到访时,只摆上桌陈列展示,但却不吃的菜肴。有“看菜”就说明这个家庭有拿得出手的菜肴。只是这种刻意展示,本质上还是源于贫乏。
添置新衣,集中采购年货,一度也是过年的必备仪式,它同样是源于贫乏。
现在网购如此便利,物流直通乡下,在网上可以随时下单买年货。城乡隔阂被打通,哪怕在平时,也能买到具有地域特色的特产风味,年味自然会淡很多。
年货的种类也在变化。网购数据显示,坚果、蜜饯和膨化食品依旧是老三样,但新需求正在诞生。游戏机、景点门票和运动手包,成为年轻人的新三样
还有春晚。过去,举家围坐看春晚,几乎是除夕夜的标配。因为娱乐方式少,拥有一台彩电都不太容易,举家观看才显得有仪式感。现在同样是春晚时间,年轻人却是用手机度过。


来源:中国统计年鉴
这个习俗变化的背景是,彩电逐渐普及。比如2017年的年鉴显示,每百户的彩电拥有量是122.2台;1999年的城镇居民,每百户的拥有量也只有59.04台。
城市化改造民俗,技术则让春节更加便利。就像过去提到春运,我们能够想到的几个默认场景是,在人工售票窗口排队买票取票;拖着编织袋大包行李,疲惫地挤上绿皮车;吃泡面。
春运第一天,广深城际铁路率先推出支付宝扫码乘车,拿起手机刷一下二维码即可进站,车次及座位信息实时显示。与此同时,发达的网购和物流,让返乡可以轻松便利,拉杆箱成了更常见的工具;
取代绿皮车的动车、高铁更加快速,节省时间;旅途上饿了也不要紧,可以用手机点外卖送上车。
春节的玩法也在多样化。不太熟的人之间,为了免去登门拜访的小题大做,可以发个8.8元的拜年红包。
再比如集五福成为新民俗,亲友相互见面,寒暄的第一句可能是,你有没有“敬业福”。科技重塑了民俗IP,传统的“祈福”文化通过互联网公司这种现代感的玩法重新传承。
年味浓的年代,春节的所有习俗或者祭祀仪式,几乎都是服务于自身生存的基本诉求。
但像最近火热集福活动,福气林还发布星座福气值排行榜,根据人均浇水量,换算成福气值,把春节流量导向公益,并让公益时尚起来,新民俗的功能外延拓宽了。
小结:
最近几年,反向春运开始流行,但它涉及的人数其实并不多,指望父辈们将民俗从故乡带到城里不太现实,大城市年味越来越淡的趋势很难改变。
这当然不是坏事,一方面,年味淡不意味着过年的玩法少了,恰恰相反,现在的娱乐消遣方式大大增加,消费选择多样化。
另一方面,春节民俗背后一些负面的东西,比如浪费、攀比,比如娱乐方式只有打牌、喝酒的乡土文化,理应随着年味的淡化而逐渐减弱,向更加现代性的城市靠拢。
所以在过年这件事上,大城市会丧失一定的竞争力,但是被县城比下去的北上广深,早已经赢得了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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