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外二首）
徐正唯
你走吧
那么多平坦的路你不走
专挑这条路
你走吧 走你这条奇妙的路
没有花香 没有鸟语
枯燥的数据
象荒山似的等着你
去攀拽荆棘带剌的手臂
去摩挲顽石嶙峋的骨架
大山对你的怜悯保持缄默
丘陵对你的执着吹着微风
只有山泉偶尔叮咚叹息
轻声儿劝你回去
你却象一缕飘逸的晨霞
越过山巅去了……
走出那间小屋
我要走出外婆那间小屋
尽管她总是在黑暗里摸索
从沉重的柏木柜里找出糖爆米花
用那样甜蜜的声调诓我
尽管黑角落里有糖果的香味
我却渴望到银色的沙滩上去
穿过螫人发痒的甘蔗林
那管洁白的卵石绊人灼脚
我要把那些芭茅杆儿编制的小船
放进流遍天涯的水波
如今 外婆和她的小屋早已消逝
我却站在大江的云朵上
哦 我就是那间异变的小屋吧
不过我四周都是窗户
人生
所有的路都通向您
平原 陡坡 山林
孤烟冷月的戈壁
白雪皑皑的原野
花丛柳岸
桑田阡陌
都有您亢进的行踪
一枚渺弱的地丁花
一丛怒放的骆驼剌
或一片默默匍伏的苔藓
高举着
您的路标
您对所有的儿女一样钟情
给他以荆棘编织的花环
给他以痛苦砥砺的幸福
没有星月的茅棚里青灯如豆
没有纸砚笔墨的顽强记忆
磨穿膝头四百块补丁
筑起一立方米报废手稿
在爱的亢奋中追求
在恨的悬崖上立志
现实 是您为我书写的旗
（原载1984年第2期总第37期《沱江文艺》季刊署名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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