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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3日凌晨,我们到了理县古尔沟一个叫剪羊坪的地方。由于离山体有四五十米远,相对安全,已有三四十名州上的干部和路人聚集在这个只有三四间房的农家。门前,已燃起了篝火。
当晚,这个农家小院前前后后来了二三百人,包括解放军、武警官兵。屋里挤不下了,后来的官兵们只有在小院的空地上席地而坐,肩靠肩相互取暖。
雨一直在下,余震不断。刚开始,我们一有震动就从屋子往外跑,后来想,是祸躲不脱,干脆不跑了。凌晨时分,冷得发抖,我们靠着墙,靠着桌子,靠着主人的洗衣机发呆。
坐在我对面地上的,是一名在阿坝州科协工作的大哥。他的妹妹在汶川工作。那个时候,传说汶川县城已被夷为平地。我问:“路那么危险,你明天也要去?”他说,我爬都要爬到汶川去,我要找到我的妹妹。
这是此行中,第一次心弦受到拨动。第一次感受到灾难面前,亲情如此的浓烈,如此地具有力量。天亮之后,我没有见到这位大哥,他比我们先就上路了。14日傍晚,我在汶川,我恰逢他们兄妹刚刚相聚,彼此都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