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无论一个人的灵魂,是重是轻,皆有善恶之分,皆有高尚与卑劣之分。我们总以其一生的言行,判断这个人。
职业的贵贱,身份的高低,那是肉体存放在世上的,幸与不幸。也就是,个人的命运。其实,只是飘过的一片浮云。
世上,没有长生不老之人,不论伟大与渺小,不论有名无名,短短几十年的光阴,总谓其一生。
人终归要死,经过从生到死的一个逐渐过程。无非是轰轰烈烈,还是默默无声。也就是,一个人在世上弄出来的一些动静。
我们每个人都是一幅作品,是这一生的绘画,是自己用一生写出来的一篇诗文。要给人看,如果不好,让人感觉晦气,别人朝地下一扔,那真不是人。
人死了,骨在。只有骨头硬的人,骨头正的人,死了,气在。这气,为生前的精灵,死后不灭,浩然长存。
有些人画中有骨,成为一幅好的风景,诗中有骨,成为灵魂还有份量的人。在世上,会受人尊敬。
画中有骨,谓之画骨。诗中有骨,谓之诗骨。看之,凛然,大气,大义。在世上,自然留其大名。
一个人一生能留下什么,由一生的正与邪决定。邪恶的人留下的东西再多,最终尘烟散尽,画诗不值一文。
所以,古人云: 立言,立功,立德。能立之人,才能久于天地之中,土石之上,永世不忘。
二
历史上,有不少诗写得好,很有才情,但品性不良的诗人。生前为人不耻,死后有的隐其姓名,且大名鼎鼎,地位显赫,非普普遍通之人。
如写出“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之诗的人,很多教科书上把作者写为无名氏。这个无名氏,其实有姓有名,叫李绅。但他真的太卑鄙,因其外侄写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诗句,想据为己有,侄儿不从,就伤了一个天才小诗人的性命。这是自己姐姐的儿子呀,何以如此残忍,失去人性?
如写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千古流传佳句的诗人,为唐代大诗人元稹,诗为上品,官至宰相,对诗歌很有造诣和贡献之人,与大诗人白居易齐名。但唐代三大诗人,无他。为何?因其品性,为攀高枝抛弃初恋情人崔莺莺,后与女诗人薛涛关系不清,其后在官场陷入党争。不过,他为人有正的一面,并不算坏,不像那个坏得透顶的李绅。不然,白居易不会与他有千古传颂的友情。
这样有才无德的诗人,历史上不少,人们不想提,以免滋生愤怒,只当辽阔的天空,飘过的一朵朵灰色的云。
三
人自直立行走,主宰行为的大脑朝上,思想朝上,灵魂朝上,趋于祟高。
诗人自生,就带着历史神圣而崇高的使命。是天生的思想家,时代的引领者,崇高者中的崇高者。
所以,诗人才是上帝真正的宠儿,无论做天子,做高官,还是做普通百姓,就得到上帝特别的眷顾,与恩宠,自觉高人一等。
诗人在诗中,不仅用大量的语言文字表现外界自然的真善美,还发出内心深处崇高的声音,吐露“天生我材必有用”的万分自信与豪情。
诗的语言,新鲜,干净,像从泥土里刚冒出来的芽苗,像从枝叶上刚开放的艳丽花朵,散发出生命的清香。
因而,有人说诗人向来天真,无邪,高度理想主义者,天生一颗不灭的童心,不老,永远年轻。
也因此,诗人让人类永远充满无限的活力,诗人让人看见世上还有那样一颗真正的痴心与爱心,诗人让人感受到有为理想奋斗的一片豪迈之情。
也因此,诗人会让人敬三分,受到尊重。自古以来,很多人争着做一代诗人,为做而做,为名而名。
也因此,与现实的距离,有人会敬而远之,有些普通人不愿与诗人靠得太近。无情者,俗人,还可能称之为神经病人。
也因此,有些诗人落下,变俗,有些诗人不平,有些诗人行为举止不正,丧失诗人应有的良知与良心。
也因此,有些诗人的诗虽好,文字不落红尘,但红尘弄脏了他的灵魂,而遭世人唾骂,遗弃。
四
诗人两条腿走路,一条是要写得出一首好诗,一条是行为举止端正。也就是,必须注意自己在社会上的道德言行。
诗人不是普通人,即使为普通百姓,或者无业游民,他的社会血统是高贵的,他的骨头要硬,他文化的血脉要纯,要洁净。
诗人不仅是语言的约束者,即不符合规范性的文字不用,不文明的语言不说。语言文字不能脏,绝不能出现带脏的字词。像进出皇宫里的才子,或达官贵人,谈吐不凡,风骓,得体。
诗人又是行为的守规者,知道什么该做,还知道什么不该做。虽然不要求做道德的完人,但要做君子,绝不做小人,更不做坏人,姿态总高人一等。
不然,不配做诗人,只是一个可以写诗的人。说好听一点,叫诗作者,再好听一点,叫诗者。是一个还有点文化,想显示有点文化,就想混入,或者已经偷偷混入诗人队伍的人。
就像那些阿猫阿狗,跟着几个诗人,从正门或者歪门,走进了诗歌大厅。有时,就随意洒了几泡尿,也就当作“诗”,成为“诗人”,真的笑死人。
所以,别以为可以写诗,就可以称为诗人。要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正的诗人,最好拿一杆秤称称。
五
写作者,唯独诗人可以称之为人,唯独诗人既论诗又论人,既谈诗品又谈人品。所以,可以叫诗人。
诗人是文字的舞蹈者,站在一个时代的舞台上,给这个社会表演。那些文字节目,既要新而鲜,又要风而雅。舞台上,绝不允许丢丑,更不能丢人。
诗人是时代的引领者,肩负天生的神圣使命,要用高尚的文字,崇高的精神,引导这个社会积极向上。因此,诗人又是这个时代的一面旗帜,总是迎风飘扬。
因为诗人对社会负有责任,可以为名,但不能利诱熏心,写诗不能以赚钱为目的。不能随便写,应知道什么能写,什么不能写,有自己的词汇和用语,有自己的写作标准。
诗人要在这个社会,注意自己的言行。有不公,不能太表现愤愤不平。有不平,不能太为私情刻意争论。有争论,还要特别保持内心的冷静。容他人之不能容,忍他人之不能忍。
这样,方为诗人,而不是枉为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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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韩林子,湖北人,60年代出生,70年代写诗,80年代办刊,90年代出版诗集。为纸刊《中华山诗刊》主编,《湖北诗歌》主编,《中国韩氏诗歌》主编,《世界诗坛》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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