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一部交响曲,每个人都在谱写自己的乐章。对于著名川籍作曲家王锡仁先生而言,虽然他已于2010年2月10日离我们而去,但他一生的心血、他的情、他的爱,都凝聚在他留下的音乐作品之中。他作曲的歌剧《红珊瑚》,以及《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父老乡亲》、《白发亲娘》等歌曲,如今仍然回响在大江南北,成为永不消逝的歌声……
王锡仁,1929年10月6日出生于四川富顺县,四岁时迁居内江。1949年参军,入二野十一军文工团,次年转入青岛海军基地文工团,1958年转入海政歌舞团,任专业作曲。六十多年的音乐生涯中,除上述作品外,王锡仁还担任了总政文工团歌剧《党的女儿》的音乐创作组长,为《朱德》、《花枝俏》、《郑和下西洋》等十多部电影电视剧作曲,此外,还创作了《水兵进行曲》、《乐乐呵呵奔小康》、《家乡话》、《家乡水》等优秀歌曲。
2000年10月,内江电视台摄制组赴北京,拍摄王锡仁事迹的文艺专题片《乡情乡曲乡恋》,李元鸿作为主创人员之一,有幸听到了多位名家对王锡仁的评价。
在空政文工团著名词作家石顺义家中,他很感慨地说:“我第一次与王老师合作是1990年写《父老乡亲》。我把词写好后交给总政‘双拥’晚会的导演,几位导演不约而同地说,就找王锡仁老师作曲吧,写这首歌,非他莫属!”石顺义还赞叹道:“王老师,真不愧为旋律大师!”
1991年,在北京的“双拥”晚会上,由原总政歌舞团著名首席女高音歌唱家激情地演唱了《父老乡亲》。当她唱至“啊,父老乡亲”时,突然跪倒在台上继续演唱,使演唱异峰突起,令包括中央领导人在内的全体观众热泪盈眶,大为感动,晚会也掀起了高潮。这位著名女高音歌唱家,当年曾以一首《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考入艺术院校,后来陆续演唱了王锡仁作曲的《父老乡亲》、《白发亲娘》、《中国的月亮》,以及歌剧《党的女儿》中的唱段,共十多首。她曾说道:“王老师的歌很大气,都是大线条的,有一定的难度,很适合我的风格”。1994年,她演唱的《白发亲娘》荣获全国音乐电视大赛“最佳演唱奖”,王锡仁荣获“最佳作曲奖”,他们同时登上中央电视台的颁奖台,成为了乐坛的一段佳话。
2000年10月,内江电视台还在北京采访了著名歌唱家宋祖英,他动情地说:“我是1991年进入海政歌舞团的,进团以后就担任了《红珊瑚》的女主角珊妹。王老师特别支持我,不厌其烦地帮助我练习了剧中的所有唱段。所以,很感谢王老师的,有他的支持和帮助,才有今天的我,今天的宋祖英”。
品味王锡仁的音乐作品,可以看出两大特色:戏曲音乐巧借鉴,朴素旋律寓深情。
如歌剧《红珊瑚》主人公珊妹出场时的重要唱段《海风阵阵愁煞人》,是大家公认的我国歌剧的经典唱段之一。此曲开始一句“海风阵阵……愁煞人啊……”,是一句高亢的散板,而且是珊妹在幕后演唱的,俨然是京剧的“西皮导板”,也类似于川剧胡琴戏的“马门腔”,是我国戏曲中“先声夺人”的常用手法。这一段激越的散板,音程的大跳,再加上由慢至快的板鼓演奏和乐队的模拟风浪声,为珊妹的出场营造出一派“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戏剧氛围。接下来的中板、慢板、快板、散板,组成一段“板腔体”的成套唱段,将人物的情感发挥得淋漓尽致,不愧为中国歌剧的优秀“咏叹调”!
此剧中的《渔家女要做好儿男》也借鉴了戏曲“板腔体”的曲式结构,特别是其中“珊瑚岛好像那雾海沉沉一支船”那一段,使用连续的四一拍,这是从戏曲中的“有板无眼”(只有强拍,没有弱拍)的“快板”、“二六”等板式演变而来。可以说,这些重要唱段,都是借鉴戏曲音乐并与现代作曲技法有机结合的成功范例。
王锡仁善于用最朴素的旋律来表达最深沉的情感。作于1976年的《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就是这方面的典型代表作。上世纪八十年代,法国“浪漫钢琴王子”理查德·克莱德曼在上海演出的第一场的第一支曲子,就是《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当这深情的旋律响起时,全场的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
又如《白发亲娘》一曲,如此婉转动人的歌,竟是一首五声音阶歌曲,而且,全曲的音域仅有十一度!但这娓娓道来、柔情倾诉般的旋律,却很好地表达了儿女们对母亲的深深爱恋。
“乡情亲情民族情,是我音乐创作永恒的主题。”这是王锡仁的艺术人生感言。在他人生的最后十年,他推掉了许多挣钱的机会,为内江、自贡和他的祖籍地江津谱写了《家乡水》、《画里江山》等一系列乡情、亲情歌曲。
从2001年起,他和著名川籍词作家王持久一起,自费十余次返川,历时数年,共同创作了《锦绣天府》和《巴蜀情深》两部声乐套曲,计26首歌曲。其间,王锡仁糖尿病不断加重,其妻身患癌症不幸去世,但他克服了一切困难,坚持完成了这两部大型声乐作品。
当四川省委宣传部和省文化厅将这两部声乐作品制成两盘光碟出版后,2009年6月,已经重病卧床的王锡仁给家乡音乐界的老朋友李元鸿打了电话。他虽然强打精神,但已神情伤感、声音颤抖:“元鸿啊,送给你的歌碟和资料,希望你好好保存。我知道,我的时间已不多了,我的《锦绣天府》和《巴蜀情深》两盘碟子,就算是给家乡父老乡亲最后的报答吧......。”(李元鸿、周文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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