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纪念改革开放30周年革命老区农村巨大变化中篇小说

热度 1已有 820 次阅读2009-1-13 14:58

                                 序
  老李很久没有写博客了。
  一是因为惰性使然,二是因为没有时间写,但归根到底是因为惰性。一直想再写点东西,但是因为要写博客,下班后就没有打麻将的时间了,而麻将又是老李的唯一爱好,所以这博客一拖就从鼠年拖到了牛年。
  牛年的春节马上就要到了。爹昨天从老家打电话来说了四件事情:一是问老李今年放假回不回去?二是说村里的爆发户牛娃子喝农药死了;三是二婶五年没有回过家的的大儿子狗蛋从沈阳回来了,开了一辆奥迪A6车,牛皮哄哄的;第四件事情爹忸怩了半天才吭哧吭哧的叫老李把今年用过的旧手机不要丢了,家里的电话信号不好,他想把家里的座机停了,换成手机。
  老李的脸马上红了。
  老李几乎每年都要换一个手机,所有旧手机都没有丢,码了满满一抽屉,从砖头大哥大到小巧的偌基亚,但压根没有想过要给爹买一个,因为觉得他拿去没有什么用处的。即使现在很多村民都拿个手机“喂”来“喂”去,包括村里的泥水匠郭大凯,因为郭大凯也算有些业务往来。爹却只是个种地的,说了多次喊不要种了都不听,到老李这里来耍一个月都象丢了魂似的,说没有人说话,死活要回去,回去还是种地。其实手机的事情爹几年前就说过,说张老头屁事莫得屁股上挂个手机到处显摆;又说连二婶都买了个手机,打都打不来,白费钱!老李只是笑笑,也没往深里去想。现在想来真是惭愧得很。老李忘了爹一辈子都是个要面子的人,以前当干部中途下了课心里一直不烫然,就把希望寄托在两个儿子身上。现在老李的大哥在北京当大包工头,发了,回老家修了花园洋房,让爹娘守屋他们全家都到北京去住了,几年才回来一次,也算给爹挣了面子;老李在省城工作,也算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爹的脸上也有光彩。儿子们有出息了,物质生活好了,老人们的精神生活却没有人去管了。爹的那一辈,以前是比哪个娃娃有出息,现在是比哪个娃娃孝顺,有出息不孝顺也顶屁用。比如老李从省城给爹娘带两件衣服回去,明明老家街上也有卖的,爹都要对左邻右舍夸耀半天,弄得老李都不好意思。这个手机,老家的街上也有卖的,但儿子从省城带回去的那肯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爹其实很早就想玩玩手机的,只是不好意思说。
  哎,老年人的精神生活看来得高度重视才行!
  今年春节老李本想带全家到三亚去耍的,这个“全家”当然没有包括爹娘,因为他们晕车晕船。想想真是不孝,今年无论如何是要早点回去的。把兄弟牛娃子死了,是要去凭吊一下的;狗蛋回来了,大家是要聚一聚的,毕竟大家是堂兄弟,他没钱的时候大家是要聚的,他有钱的时候大家还是要聚。老李活到30几了,也想通泰了:有钱莫钱都一个球样子,只要身体好,一切都好。还有村里的毛根儿朋友凤林子,猪娃子等等不晓得回来没有,大家也是要聚上一聚的。
  老李于是就想到了老家空山砭很多很多的亲人和高邻,逝去的,活着的;年轻的,年老的;贫穷的,富有的……。正是这一个个淳朴的小人物伴随着老李走过了在老家的日日夜夜;也正是这一个个平凡的小人物在党的政策指引下,主动的或者被动的改变着自己的生活,改变着中国的历史,让老李有了将他们的历史记录下来的冲动,这就变成了下面的这篇纪念改革开放30周年革命老区农村巨大变化的小说《空山》。
  《空山》的标题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就是老李的老家空山砭的简称,当然也可以拓展发挥理解成一点别的什么意思的。故事的主线是什么,人物有哪些,结局是什么等等等等问题老李都还没有想,信手吧,想到哪里写哪里,写到哪里是哪里,老李不是作家,实际上也没有多少空闲时间,尽量挤时间写下去吧,少打麻将多写字,就算为自己,为老家,为正常生活运动作点贡献吧。
   想了一想,故事的主线有了,就写一个一贯的老先进分子年轻时因为娶了伪保长的女儿预备党员转不了正,经过30多年的奋斗临终时终于入党转正的故事吧。这他妈的就有点扯,有些俗了,但这就很符合我党的文艺“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二为”指导方针了。
  老李还是忍不住想日娘捣老子的骂上一骂的。
  骂归骂,文字还得继续,这就开始下面的叙述……



(一)

  冬日的早上,阴冷阴冷的,鸡还没有叫,天还是黑的,巴山县挺进公社空山大队第五生产队队长张大鸣就早早地起床点亮了煤油灯,张罗着准备集体“出坡”做活路了。
  这是1978年大巴山麓的这个小村庄点亮的第一盏煤油灯。
  巴山县是红军时期全国第二大苏区川陕根据地的首府,是个老先进县.张大鸣也是巴山县的一个老先进了,这些年几乎年年都被评为公社的“先进生产工作者”,有毛主席头像的奖状几乎敷满了堂屋的半块墙壁。先进归先进,但是张大鸣的预备党员却始终转不了正。
  张大鸣党员转不了正的最直接原因是张大鸣娶的女人是苟保长的二女子。
  苟保长解放前在挺进保是个跺跺脚就要垮天的人物。那个时候催公粮抓壮丁等等事情都是苟保长说了算的,人们见了苟保长都是要老远打招呼并且要鞠鞠躬。本来以为这鞠鞠躬的日子会一直延续下去,却不料1950年陈毅的一支部队在解放了巴山县后路过挺进保到重庆去时顺便就把挺进保给解放了,苟保长的好日子到头苦日子就开始了。按照政策保长那个时候先是铁定要枪毙,苟保长也已经交代了后事,却不料后来来了个由南充老乡公安部长罗瑞卿主持的《第三次全国公安会议决议》,说以前镇反杀人太多了现在可杀可不杀的就一定不要杀,农村反革命处决人数要控制在千分之一。苟保长就侥幸活了下来,但从此就变成了“狗保长”,成为一名群众管制对象和历次运动的批斗对象,苟保长的子女也当然的成了“黑五类分子”。
  在娶伪保长苟少卿的“黑五类分子”二女子仲莲之前张大鸣是预备党员,大队贫协主席,就是当时的大队长,由于张大鸣能说会唱,公社马书记正准备在张大鸣预备党员转正后把他提拔为大队书记的时候张大鸣却娶了苟保长的女子,这在当时“唯成分论”的情况下不但是自毁前程的举动,说重一点简直是在和党作对,是一种挑衅的行为。换了别人还可以理解,你张大鸣正是党培养的对象,在立马要重用的时候你却来这一下,马书记就很生气,将张大鸣撸为了生产队长。
  生产队长就生产队长吧,只要还能干革命,张大鸣想,活人还让尿憋死?
  张大鸣算是根正苗红的,因为张大鸣祖孙三代都是贫农。张大鸣的爷爷1933年为躲兵灾从南充“跑趟子”跑到挺进保就租种了空山砭大地主张润平的地当佃农,种到死都没富过,一床席子一卷就下了葬;张大鸣的爹更彻底,解放的时候连住的房子都还是租的张润平的废弃牛圈,当真是身无分文,居无片瓦,赤贫阶级,革命积极性也最高,斗地主,均土地,参加农会,但究竟没有文化脑壳又转不过弯实在无法干大事,最后只弄了个轻巧活路,在全挺进公社范围内打枪,就是领了两支明火枪,这山转那山的打野鸡、野兔、毛狗子,白面驴等等偷吃庄稼的野物。
  出生于1948年的张大鸣也算是生在旧社会,长在红旗下。解放后,由政府出资张大鸣读到了五年级才辍学,在张家已经算是个文化人了。19岁就当了大队的贫协主席,那个时候样板戏正是盛行的时候,张大鸣能说会唱,自然是主角,将《智取威虎山》的杨子荣,《红色娘子军》的洪常青,《红灯记》的李玉和唱得脸红脖子粗,火得一塌糊涂,后来在四处巡回演出的时候,碰到了“黑五类分子”苟保长的二女子仲莲,一个死活要娶,一个死活要嫁,张大鸣就从贫协主席变成了生产队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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