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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0 13540 来自 四川省乐山市 2019-7-1 09:3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葱姜园子 于 2019-7-1 09:34 编辑

印光法师与《峨眉山志》
葱姜园子/文

    谈到《峨眉山志》,我们常见的有两种版本:一是康熙年间太史蒋超的《峨眉山志》18卷;一是民国二十三年(1934)印光法师的《峨眉山志》8卷。要想探讨印光的《峨眉山志》,恐怕就必须先了解其印光法师。
    印光法师(1861----1940) ,法名圣量,别号“常惭愧僧”。陕西邰阳(今合阳)人。1881年,出家于终南山南五台莲花洞。不久,投红螺山资福寺。因仰慕佛教净土宗开山祖师----当年在庐山修行的慧远大师,故自称“继庐行者”。誉为民国四大高僧之一(虚云,太虚,印光,弘一)。与高僧虚云、太虚、谛闲等大师均为好友,弘一大师更是拜其为师。他一生弘扬净土法门,为苏州灵岩寺净土道场的开创者,被推为中国佛教净土宗十三祖。留有《印光法师文钞》、《增广印光法师文钞》。法师一生,除了以书信文钞方式弘扬净土教义外,另一项较为重要的工作就是重新修辑中国佛教四大名山的山志。
    峨眉山之有志书,当追溯至唐宋时代。《宋史•艺文志》史部地理类于唐代道士卢鸿《嵩岳记》等三书下著录《峨眉山记》二卷;宋郡守吕勤又命张开修《峨眉志》(一作《峨眉山志》)3卷。明代之后,编修山志者更多。张庭、袁子让、曹学佺、胡世安等都有山志之作。其中,值得一提的是明末胡世安编著的《译峨籁》。《译峨籁》与蒋超的《峨眉山志》有着更直接关系,无论从内容,还是结构体例上都以《译峨籁》为蓝本。当然,我们需要说明的是,《译峨籁》也有所本,在胡世安《题喻广文〈峨眉山志〉》一文说,明崇祯十二年(1639),他先后三次游览峨眉,求索山志,友人以喻广文山志脱稿见示。喻志共10卷,胡世安认为其“搜罗博而未精,考核详而不要,去取臆而附会多。前九卷得失参半,犹可节取;莫劣于《山史》一卷”。据此可知,胡世安的《译峨籁》实乃删削、修改喻广文《峨眉山志》而成。严格说来,《译峨籁》只是游山杂著之汇编,并非真正意义的山志。因此30年后,太史蒋超对《译峨籁》稍加增益,并作《凡例》,成《峨眉山志》18卷。清康熙年间,有中议大夫曹熙衡又取蒋超所作《峨眉山志》旧稿重加修订,成另一版本《峨眉山志》。民国二十三年(1934) 由著名僧人印光法师主持,对前人的《峨眉山志》重加修辑。着重突出了峨眉山与佛教的关系,使《峨眉山志》作为了一部名副其实的中国佛教名山的山志。
    印光法师为什么会重新编纂《峨眉山志》呢?这从他的《重修〈峨眉山志〉流通序》中可知其来龙去脉。文曰:“民十一年(1922),定海知事陶在公倡修《普陀山志》,请邑儒王雅三先生主其事。”然而王氏虽精于儒学,却不懂佛学,所以,所写之志不尽如人意。山中诸老僧想请印光重修山志。但他此时正忙于刻排《文钞》等事,无有闲暇。“至十九年(1930),掩关苏垣,始得出书。”直到1930年掩关于苏州报国寺后,才完成《普陀山志》的修辑工作。一弟子李圆净,热心公益,谓“普陀、五台、峨眉、九华为中国四大名山,师既得《普陀志》修妥印行,五台、峨眉、九华三山志,亦不得置之不理”。印光法师检阅“四山旧志,唯《五台》最佳,《普陀》次之,《峨眉》又次之,《九华》最居其下。”因为修志者之意趣不同,他认为:明清时的山志皆由不通佛学之儒士所修,修志者意在“山川形势变幻处致力”,而不在于“菩萨兴慈运悲,拔苦与乐”处,则并未经意,结果导致“志山而不志佛”。印光认为这是“颠倒行事”,“不能令见者闻者增长善根,种菩提因。”由此他批评“胡世安公好游山而信佛,未息心以研究”,“虎臣白谓于《译峨籁》一字不遗,然其所录,总以叙述山峰之耸峻、岩壑之幽秀、风云之变态、寺宇之兴废而已”。正是基于弘扬佛法的根本意向,他突出了峨眉山作为佛教名山、普贤道场这一观念,将它置于修志的核心。最终,“《五台志》去年(1933)已出书,《峨眉志》不久亦可付印,《九华志》或于明年春夏间可出。”
    印光法师重修的《峨眉山志》共八卷,分为十目。每目之前均有小序一篇,标明本目所收的主要内容以及在修辑过程中的取舍标准,使人一看就能明白概要。其十目是:
  一,“星野图说”。主要叙述峨眉山的地理方位以及山势概略。
  二,“菩萨圣迹”。主要引证诸佛典上有关普贤菩萨事迹的经文,以显扬普贤菩萨之功德。
  三,“全山形势”。摘录了《禹贡》、《益州记》、《水经注》、《眉州山川志》、《名山志》等典籍中有关峨眉山的记叙,还录有关于峨眉山的峰、岩、台、石、洞、坡、溪、河等的具体描述。最后附有宋代范成大的《峨眉山行记》、明代胡世安的《登峨山道里记》及清代四川提学江皋所作的《游峨眉山记》。
  四,“寺庵胜概”。主要记载峨眉山佛教寺院兴衰沿革之事。
  五,“感应灵异”。载有关于峨眉山佛光、佛灯等所谓灵异之事。
  六,“历代高僧”。记载自晋代宝掌和尚至清代舒光照禅师等历代50余位曾在峨眉IU活动的僧人传记,后面附有几位僧人的塔铭以及包括蒋超在内的三位居士的传略。
  七,“王臣外护”。记载自唐代以来历代朝廷对峨眉山佛教寺院的敕赐,以及历代王公大臣、文人学士所作的寺殿碑记颂文,是研究峨眉山佛教的重要资料。
  八,“仙隐流寓”。古代峨眉山又是道教圣地,相传春秋战国时期,这儿就有方士隐居。在道教经典中也有关于峨眉山的记载。因此山中留有大量与道教有关的遗迹和传说。本篇主要收录从《列仙传》、《环宇记》、《酉阳杂俎》等书籍中记载的有关峨眉山神仙、隐士等的传记事迹。
  九,“古今艺文”。记历代所作赞咏峨眉山的游记、诗作等。
  十,“动植物产”。此目中又细分十一项,详细记录峨眉山的鸟兽花木、奇珍异草以及各种土特产。
  十目之外,志的最后还将原来蒋超所修《峨眉山志》的“志余”部分,以及各旧志中不便列于上述诸目者数段作为本书的“附录”。
    除此,印光法师指出“旧志所载,殊多讹谬”,逐一纠正、考证。例如,明人王士性就已指出,《华严经》所说西南山贤首居之,天竺(印度)视此则非西南。而明曹学佺和明清山志引经文说:“西南方有山曰光明,现有菩萨,名曰贤胜,三千眷属,常在其中,而演说法也”。印光法师对此亦表异议,说后人为《华严经•菩萨住处品》妄加注曰“即普贤也”,然而他认为,“普贤亦名遍吉,未见又名贤胜也。援经而深悖于经,是欲令人生信,而反致人起疑也”。因此他才从“十方法界,皆可作菩萨道场”的大乘教义出发,说为了设教,使“众生投诚有地”,普贤“特于峨眉山示应化焉”。但这只涉及信仰问题,不必论其真伪。又比如,宝掌和尚、智者大师以及玄奘法师等人的事迹,殊多讹谬之处,印光在重修山志时曾一一加以纠正。宝掌和尚,《诸经发明》云:“汉永平癸亥之前已住此山,蒲公见鹿迹如莲华,径投宝掌问之,掌令往洛阳问摩腾、法兰二师。蒲公于甲子往洛阳谒二师。”印光驳正说:“不知甲子即明帝七年,始遣蔡情、秦景、王遵等,往西域寻佛法,至十年丁卯,二师随诸人始来洛阳。”他又指出,旧志“于一生不至西蜀之智者大师,亦为立传。且曰与茂真尊者、孙真人弈棋于呼应峰下之棋盘石上,又建呼应庵以居,均以相呼相应以弈棋为峰名庵名。作此说者,不但不知智者,且绝不知佛法。”关于 “三藏法师”至峨眉九老洞一说(仁按:“三藏法师”是通称,而非专指玄奘。旧志之不通佛教,于此可见一斑),印光考证说,玄奘生于隋文帝仁寿四年,其兄长捷法师令其出家,居洛阳净土寺,十五年至长安。时唐室初立,与兄往成都求学,武德五年于成都受具(具足戒),私遁,由三峡达汉阳,经相州,后至长安。贞观三年八月私往西域,历17年。返长安后,日事翻译,未及卒业而寂。“何得有履西域,至峨眉九老洞,值圣真说偈授经之事乎?”他还进而指出:“但以世远人亡,屡经沧桑,志乘轶失,无所依据,遂致以讹传讹,无由考正,以致然也。”这些反映出他严谨的治学态度。
    印光法师的新志与蒋超的旧志相比,有几点变化:一、突出峨眉山为普贤菩萨的应化道场,突出峨眉山为中国佛教名山的地位。他不仅处处注意突出和宣传佛教的内容,即略引《华严》、《法华》各经文,把“旧志《艺文》中僧家塔铭,概改入《高僧》内。”同时,还专门新增加了一门“菩萨圣迹”。其中分为六章:1.“释名”,略释普贤名义;2.“修证”,节录佛经,以明菩萨因地修证功夫;3.“德相”,略引《华严经》,称赞菩萨不可思议神通;4,“法要”,略明菩萨所说法要,录《普贤行愿品》全文,“以期同登莲邦焉”;5,“利行”,节录《法华经》、《观普贤菩萨行法经》,略明菩萨卫护行人之事;6,“应化”,明菩萨证穷法界,于十方法界随类现身,“然欲众生投诚有地,故特于峨眉山示应化焉”。 其目的在于“俾阅者得生信仰而有所遵行,以获受用实益耳”。 二、新辟《感应灵异》、《王臣外护》各一门。前者,将光灯等自然现象纳入佛教释义模式,进一步起到宣传佛教的作用。后者,“王臣护法,使僧众安居修道,即俾黎庶消灾得福,亦最当崇饰,为后人矜式”。故集中皇家颁赐和修建寺庙诸记,另辟《王臣外护》一门。三、序文方面。首先,序文等附加部分大大压缩,且单独列于卷前;而“星野”和“图说”则合为一门。在卷前有谭钟岳绘、顾复初书题的《峨眉总图》,普贤菩萨像和《华严经•普贤菩萨行愿品》节要,此图为本志生色不少。其次,在每门前均有小序,序文始终贯穿着弘扬佛法这一主题。例如《感应灵异》序言:“一心显现万法,万法不出一心,众生与佛同然,本无所谓灵异。惟众生久为业力所缚,自性功德,不得受用。忽睹佛菩萨感应境界,辄诧为希有,由是返迷归悟,背尘合觉,久久必能彻证自心。……”这样便强化了《山志》的佛教文化特质。
    印光法师新志的特色不在于增加了什么新材料,而是在佛教思想和特定的观念模式指导下,重新组织材料,赋予山志新的结构,从而达到以佛教文化为主线来志山、弘扬佛法之目的。正如印光所说,“以示此等记载,关于三宝,非徒以文字见长也”。不过,印光也承认自己“未曾亲历其境”,“不能详加询访”。故此书也存在着一些缺憾,那就是书虽编纂于民国二十三年(1934),但却“只按旧志及诸经传而为证订,至于近来名德及新建筑,概不加入,以免逸轶名德之咎、挂一漏万之讥”。 还将一些游记佳作删略,这不能不说是一件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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