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嬗变》---纪念改革开放30年革命老区农村巨大变化中篇小说（七）

（七）

老李最近很羞愧。
因为老李不知道阿来老师也写了部小说叫《空山》，而且是系列的，已经写到《空山3》了。这个消息是老李在情人节那天喝茶时在茶铺老板丢来的一张商报上看到的，看到这个消息，老李的脸就“腾”地红了，比猴子屁股还红。同时伴有心悸，心慌的感觉，就好比是象老李这样的一个半蔫子老头儿2月14日出来找情人被老婆当场抓住一样心慌慌的。
阿来老师老李熟。
当然这个熟是知道而不是认识，知道和认识那差得远呢。在和一帮狐朋狗友聚会时经常听到有些朋友提劲打靶，说某某领导跟我很熟，熟什么？远远的看见也叫熟？进一点就是你搭了个边鼓在朋友的聚会上和领导吃了一次饭也叫熟？再进一点你就是和领导因为三缺一打了一盘牌你也叫熟？这样的机会老李经历了许多次，但老李却是不敢讲和领导熟的，因为老李晓得那只是一场意外的风花雪月，领导可能连老李叫啥娃子都是记不得的。所以老李和领导都不熟。当然说和阿来熟那也是假打的。但老李知道阿来，阿来老师多出名啊！那个《尘埃落定》获得了茅盾文学奖，还拍成了电视剧。可惜老李想看却没有看成。老李家的电视已经歇菜几年了。只要老李下班回去一开电视，老李家的小崽子就不得安心做作业，偷偷摸摸地从门缝里偷看电视，被发现了，就飞跑去假装做作业；一不留神，又会来偷偷摸摸地看。原先老李一家还是多喜欢看电视的，老李的老婆万大娘主要看看泡沫剧，看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老李主要看看足球，但是由于中国的、四川的、成都的男足都普遍肾亏，老李说了几次要把电视砸了，却终究是说说而已，没有当真，这下好了，为了祖国的下一代的成长，老李一家人就索性戒了电视，所以《尘埃落定》也就没有看成，但是阿来老师是名人那却是肯定的。现在老李写个《空山》却是阿来早已经写过了的，这就有些剽窃的味道了。
剽窃是不道德的，和偷东西一样丢人，这也有悖于老李的家风。老李的爹对老李从小就谆谆教导：“娃呀，我们老李家穷一点没关系，却是万不可干偷鸡摸狗的事情的，丢不起那个人呢“。所以老李一直都保持着不偷不抢的高贵品质。但是现在剽窃了阿来老师的《空山》题目，老李就有些心慌慌了。好在小说也没有成型，就思谋着改个题目，改个什么题目呢？空山坝是老李生长的地方，这个就不愿意丢的，那就只好在屁股后面续个尾巴，思来想去，就叫《空山嬗变》吧。嬗变的意思，就是更替和变迁嘛，倒也符合小说的宗旨，还算凑合。只是没有时间写，这他妈的《空山嬗变》就不知道要写到何年何月的了。
以上的文字是老李情人节那天写的，写了个半截截，没有写完，今天接着写。
这几天忙，今天在办公室抽空翻了翻由季羡林先生题写书名，林斤澜、曹文轩主编的《中国当代文化书系》一书，在里面意外地发现了一篇小说，题目也叫《空山》，作者是郑万隆先生，写作日期却是1984年，这显见的是比阿来老师早了，这《空山》的题目阿来用得，老李也显见的也用得了，“白毛猪儿家家有”嘛，老李就象一个人偷了东西却没有被捉住一样“嘿嘿嘿嘿”地偷笑起来。
过年上班以来，老李第一次笑得这样欢。今年过年来后，老李就不愉快。
不愉快是因为体检。今年过年上班来体检，老李被查出有高血压和轻微脂肪肝，要连续吃三个月中药，每天一副中药，一天三次，那个苦啊，那个烦啊，所以老李不愉快！
哎，现在对老李们这样的半蔫子老头儿来说，“健康”和“整钱”是两个发展的主题。在今年过年的同学会上，老李说的却是四个主题。
老李们今年的高中同学会，开得很成功，是一次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同学会来了50多个人，成分很复杂，有当官的，有当兵的，有经商的，有种地的；配偶也很复杂，有学校的时候是“野鸳鸯“现在变成“家鸳鸯”的，有离婚离了一盘又一盘的；有学校的时候是暗恋对象现在依然在藕断丝连的，有想重温旧梦的，不一而足，各怀鬼胎。同学会同学会，就是搞垮一对是一对嘛。但是在吃了午饭喝了饱酒在桌面子上的座谈会上，大家又都是周武郑王的，说得头头是道。老李作为副会长，当然要发表一通重要讲话。老李的重要屁话这里就不罗嗦了，拣几句重要的话大意是：“前面同学的讲的话，很精辟，很到位，讲得很好，我都同意！由于时间关系，现在我只补充两个问题，一个问题是两个“感谢”，另一个问题是两个“主题”。两个感谢，一是感谢邓大爷，没有邓大爷的改革开放，我们在座的人基本上家是农村的，祖上都是修理地球的，要想进个城，到成都省去发展，到深圳去发展，到北京去发展，到美国去发展，做梦！不说象现在这样挣那么多钱，当那么大的官，可能有的连婆娘都娶不倒，到现在还是光光汉，所以我们第一要感谢邓大爷；第二要感谢党，原先读书的时候觉得党很遥远，很庄严，现在跟党混了几年，才感觉到党很温暖，很亲切……”。这时候有人就在下面起哄说宣传队的来了，“五毛分子”来了。老李就摆手制止了，吞了吞唾沫，继续发瘪言：“当然，我们特别要感谢党肌体上的腐败分子。这个腐败分子好啊，这个腐败分子就象臭豆腐一样，说起来臭，吃起来香，试问你们在座的这些什么团长营长，科长处长的，哪个屁股干净？，二土娃儿你这个包工头千万富翁行个贿没有？”一时下面却寂静无声。老李的老婆万大娘就骂：“狗日酒喝多了，又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老李不服气，说：“喝了好多嘛，才八两”，下面就有人小声的笑。妈的，这个话题莫人听，老李就只好讲下面的两个主题，就是“健康”和“整钱”。
想不到这话却一语成谶，春节来一体检，老李的肝就出了问题，这八成是喝酒喝的！
这酒看来是喝不成了！这个结论是华西医院那个俊俏的女医生说的。
当是看病的时候老李挂的是个专家号，却照例是专家对面的女医生先检查摸脉，她大概是专家带的研究生吧。看了体检表，女医生就给老李下了结论：
“喝酒吗”？
“喝”
“喝多少”
“一斤”
“以后不能喝了”
“是”

“吃肥肉？”
“吃”
“以后不能吃了”
“是”

“抽烟吗”
“抽”
“以后不能抽了”
“是”

“能近女色吗？”
“……”
当老李怯怯地把这个问题抛出来后，女医生的眼睛都圆了，老李的老婆万大娘则使劲地踢老李的腿肚子，在静默了一分钟的时间，女医生确认老李没有轻薄的意思后缓缓地坚定地说：“这个可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