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拔牙记

老李的后槽牙这几天有点疼，老李决定到医院去看一看。

到医院的挂号窗口一看，人还挺多的。现在的人，不晓得哪那么爱生病，娇气得很。轮到老李挂号了，瞟了瞟挂号牌上的价目表，乖乖，国家级专家，竟要70块，也不知道他的这个挂号费怎么去与医院分赃的，这70块钱，是不是专家一个人得了，再开点贵的药给患者，让人家医院也赚一点。正在想，挂号女医生在喝问：“挂啥子？”赶紧地陪了笑脸说：“牙疼”。“4块，上三楼”。4块，不贵嘛！

到了三楼，找了半天牙科，原来在楼顶上，用那彩钢板搭了几个棚棚，很成规模了。看来医院的房屋已经不够用了，只好搭点违建，不知城管怎么就没有看见，大概是勾兑好了的吧，老李想。现在什么事情都要讲个勾兑，勾兑勾兑，大事化小，小事就化了了。

穿了粉红色裙子的导医问：“哪里不舒服？”老李说：“后槽牙疼！” 导医就把老李引到主任医师那里去。主任医师正在给一个太婆看牙齿，听了导医的话，抬头看了老李一眼，问：“哪里的？”这个话问得很含糊，医生是想问问你是哪个单位的，单位好就开点贵的药，反正也不差那几个钱；单位不好，就少开点药，怕你消费不起。大医院没有这个说法，中等的医院特别是小点的医院似乎有那么一个说法的。究竟这个主任医师是不是那个意思，老李就不知道了，只好以小人之心度度君子之腹，老李就狡讦地回答：“附近的”。说完，不仅有点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很会说话。哈哈，全他妈的意淫，说不定人家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呢。偏老李这天穿得挺挺抖抖的，自觉风度翩翩，英俊挺拔的，所以还是有点怕宰。因为老李忽儿觉得这个牙科似乎是外面的游医在医院租的房子开的，或者是科主任承包了的，就有些后悔没有去到华西医院看了，但是来都来了，也就只好将就了。

主任医师50开外，男的，秃了顶，样子很是和善。看了老李一眼说：“先去照个片”。立即就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小伙子引领了老李来到X光室，让老李坐在那个X光机的凳子上，给老李调整好位置，又拿出一个小纸片片让老李张开嘴巴往嘴里塞，原来是要把病牙和好牙隔离一下，只照病牙。不过由于纸片片是卡在舌根和上腭之间的，所以老李很快就恶心了，“额”，老李干呕一声，赶紧将纸片片吐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小伙子大概对这个司空见惯了，嘱咐说：“恶心要忍一忍，很快就照完了。”就又将一个纸片片塞进老李的嘴里，调整好位置，赶紧去摆弄X光机。还没等他摆弄好，“额”，老李又忍不住干呕一声，吐了一点东西在垃圾桶里，瞄了一眼，这次似乎还吐来一点早上的面包屑。不能看了，看了更恶心。老李就红了脸，尴尬地说：“对不起，对不起，胃弱，胃弱”。小伙子真是个好小伙，又拿来一个纸片片，如是者三，老李的衬衣早被汗水打湿了，到底照成了X光。

照必，小伙子说“你坐一下，等一下取片“。外面难得的太阳融融哪里坐得下来呢。老李就在医院楼顶上溜达。医院的楼顶搞了个花园，倒也心旷神怡的，不失为一个休息的好地方。

少顷，牙科里面有人喊老李的名字，原来片子出来了。老李被叫到主任医师那里去。主任医师手里捏着片子说：“你是阻生牙的问题，拔了吧！”原来以为叫后槽牙，现在才晓得叫阻生牙，也叫尽头牙，又学了一点知识，老李很高兴。随即又犯了难：拔牙，好痛哦！

主任医师问：“拔了吗？”

老李：“生拔？”

“要打麻药的！”

“疼不疼？”

“打了麻药的！”

“疼不疼？”老李还是不放心

“药性过后会有一点点疼。”

“要拔好久？”

“一分钟！”

“疼不疼？”，还是不放心

“你到底拔不拔哦？”明显地不耐烦起来了

“想一下再说”

“那你下来，到旁边去想，下一位上来”！更加的不耐烦，一个太婆已经在跃跃欲试地想上来了。

妈哦，不就是拔颗牙齿吗，又不是杀头，心一横

“拔”！！！！！！！！

“哧”，一针麻药打在腮帮子上。原来拔牙打麻药是打在腮帮子的，老李一直以为是要打在牙龈上的。老李还一直寻思牙龈麻药杂打得上去呢。

过了两分钟，药效发作，半边脸就木了，嘴唇也麻麻的，说话就口词不清起来。惶恐地问医生：“得不得面瘫哦？”老李的一个朋友，打了三天三夜麻将，一觉醒来，那嘴角就歪了，半边脸的神经也不做主了。到医院一问，原来是面瘫，那形象，丑得不行。

主任医生怪异地看着老李说：“不要说话，要拔了！”同时拿起来了明晃晃的大钳子，还有明晃晃的钩子。老李赶紧闭了眼睛躺下来。心就惶恐起来，脑海了一直在飞速地转动，想到了江姐，刘湖兰，董存瑞，黄继光……。又想到了杀猪，剔骨，剥肉….。还没有想好，主任医生已经把那明晃晃的大钳子伸进嘴里捣鼓开了。虽然麻醉了，感觉还是有的。先是在钩，看来是先把牙龈和牙齿剥离开来，接着就开始撬，也不见杂疼。撬了一会儿，主任医生就走了。老李赶紧爬起来问旁边那个一脸青春痘的护士：“拔了？”“还没有呢！”日，还没有主任医生你走哪里去了哦，不是说一分钟吗？正在想，主任医生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更大一点的钳子，看到老李坐起的，就对老李一笑：“你那个尽头牙还顽固呢，换一把钳子顺手些”。日，老李很想不拔了，但是想想牙已经拔松动了，出血了哦，老李又想到了刀俎，鱼肉，案板，强奸……。心一横，又躺下了。拔嘛，既然不能摆脱强奸，还不如享受。妈哦，这都哪里跟哪里了。

主任医生又开始在老李的嘴里捣鼓，又是拔又是扯又是撬，终于，主任医生说“好了！“就开始将药棉往老李的伤口处塞，塞了两拓后喊“咬紧！”老李赶紧咬了。“可以起来了。”爬起来，恍若隔世，不辩东西。看了看托盘，老李的那颗可怜的牙齿血已经肉模糊地躺在托盘里了，惨不忍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丢。

“牙齿，要要”老李的嘴是木的，多一个字都懒得说，偏偏有人打电话来，一看，是同学，接了，听，原来是想叫老李帮忙走后门办个事情。妈的，不是添乱吗？挂掉。回个短信回去：“拔牙，无扰！”

主任医生写了个单子，喊去交费。老李下了椅子，往X光间去。青春痘护士立即鸟奔过来，喊：“交费在二楼，方向反了！”不理，继续进X光间，主任医生笑：“麻药麻昏了，找不到方向了”！日，吐泡口水还被你们说三道四的 ！“噗”地咬牙吐了一泡血水，不说话，昂昂然向二楼走。护士跟着边跑边问：“现金还是社保卡？”蹦出一个字“卡！”，“刷卡在一楼哦。”日你先人板板！不说话，到一楼，打出来单子一看，470！日，真的想转身就走了。又没有人跟着，走了你去找鬼大爷！想归想，还是把卡刷了，毕竟是高级知识分子嘛，不能失了格！

领了药，交还缴费单给医生。医生还在哪里唠唠叨叨，说些注意事项。不听！看医生护士已经象看仇人。

下楼，开车。前面的车杂紧倒不走，有什么摆不完的话？按喇叭，不听！下来，说：“让一让！”，状若要打架！嘴里的血水已经流出来了，赶紧噗”地一口吐了。前面车子的胖秃子司机见了有些惊恐，赶紧和车下的人道别，“屁”的一声走了。上车，回家，睡觉！

……

三天过去了。

终于不觉得疼了哦，就是只能吃点流食，不敢吃干饭，不能吃火锅，不能喝酒……..。有人送了一盒“初元”营养品，电视上张国立打广告的那种。据说喝了对手术后康复好得很。也不知道拔牙算不算手术，管他妈的哦，先喝了再说！统共才六瓶，一气就喝了两瓶，有点核桃水水的味道。

牙齿现在到底不疼了，西药还在吃。把老李拔牙的经历写下来，是想给已经拔过牙的同志以回忆，顺便吓一吓还没有拔个牙又准备拔牙的同志们。

吓一吓而已，无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