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眼

已有 542 次阅读2008-4-21 14:00

  在一极为不好拿上台面的地方,却看到了一处极美的风景。
  学校的洗手间的洗手台上有一面大镜子,每天王阿姨都会把它擦得锃亮。如果厕所里的门和窗户都开着,那站着洗手的时间,我们便可以一边打望自己,一边打望房地产中心的后院。前些时那里的泡桐开了,我便每天在镜子前左顾右盼时,觉得分外地赏心悦目,不戴眼镜的话,仿佛觉得是一个亭亭的美人,身后是一片淡紫的花束,朦胧而悠然,流露着神秘。当然,前提是自己不戴眼镜,如果不幸戴了眼镜,世界一下子就变得和自己一样可憎了,那面镜子更成了我不敢停留的地方,它明晃晃地反射着外面的阳光,直接插在我的心上,告诉我,自己已经脆弱如纸,已然起皱,再也无法熨得妥帖了。那镜子唯一的好处就只剩下了看身后悄悄生长,开放,映在镜面上的花了。
  今天早上,照例去把手上的粉笔灰冲洗一下,明明洗手台前只有我一个人,却觉得眼中有东西在晃动,抬头四下里看了,仍只有我,还有两盆一品红。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镜子里的东西在动。
  返身走到窗台边,原来是它们在动--不知道什么时候,枯了的乌鸦藤已经爬了一个房顶,以前我家楼上也有,搬家时送人了,觉得不开花,只长叶子,而且是不听招呼的疯长,所有的角落都要去挤一下,差点把防水层给挤破。我最为这藤骄傲的时候是朋友们送我到家,问我家在哪个单元,我就会一抬大脸,指着宿舍的顶说:“看到没有,那个绿色的藤长得最好的那个长廊就是我们家的。”因为名字也不好,所以我有点羞于介绍。其实想来,鸦也并不是什么坏字眼,说女孩子头发颜色好不也用这个字吗?多半就是因为它长得太过,颜色浓得让人眼前发黑,所以才有这个名字。
  今天早晨的风完全和天气预报反着干,一点降温的迹象都没有,太阳更是6点过就早起了,弄得我6点半就趴窗台上,举得相机拍朝霞,一边还担心相机掉下去砸在地上,死死地捏着系相机的绳子。这时候已经是快10点了,这片藤在风里娑娑作响,阳光一片,许是今年雨水好,每片叶子都肥大,刚伸展开,表面细腻,应着阳光,闪成一片。想起以前看的书里一种奇怪的植物“女萝”,都有生命,在水的深处生长,长长细细的手,随波飘动,据说是因为怨气结成,所以会阴阴地唱歌。这片藤却是一场欢宴。
  隔壁的桐花谢了,槐花开了,前些天,一直沉在这甜味中不能醒来,今天孩子们在做事,我望了一眼,谢了。七里香也谢了,让我意外的是七里香的花阵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入了蔷薇。顺杆子往上,竟然也到了房顶。小心地显出了一点颜色,是粉的,又重一点。仔细数一下,不过十来朵,可却可以预见,过不上两天,它们的一家大小会齐齐地聚在房顶上。这房子春天真是不得清闲,才绿了,又被白色盖住,好歹白的褪去,这又红了。我倒有点期待下一个登场的是什么颜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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